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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海南省萬寧市和樂鎮五星村,105歲的阿婆吳關風和104歲的阿公羅開明已攜手走過85年光陰。“夫妻就是白天有人做伴,晚上有人説話”,在這個沒有網絡、手機信號時斷時續,晚上能聽得到自己心跳的小漁村裏,兩位老人過著世外桃源般的生活。2013年底至2014年初,攝影師寧舟浩先後兩赴五星村,記錄下了他們日常生活中溫潤靜默的瞬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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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不管走到哪兒,阿公總是牽著阿婆的手。這對百歲壽星在第四屆全國百歲夫妻排行榜中,以209歲的總年齡名列第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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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2013年11月26日,清晨六點,天還沒亮,巨大的椰樹隱藏在日出前深藍的夜空中。老兩口起床後坐在床邊靜靜等候天亮,桔黃色的燈光透過老屋的窗欞照到小院裏。這是他們相伴85載歲月中新的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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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05歲的阿婆有一頭濃密的銀發。每天早上,阿婆會把頭髮梳理得一絲不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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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雖然院子裏早就通了自來水,老兩口還是習慣打井水洗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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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阿公除了近年聽力有些衰退外,身體非常健康。每天清晨,阿公都要給屋後的一小片菜園澆水,這片菜園提供了老兩口的日常蔬菜。從播種到收穫,阿公都是親自動手,從不要別人幫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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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阿婆耳不聾眼不花,雖然駝背,卻絲毫不影響她做飯幹活兒,而且還能穿針引線,自己縫補衣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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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老兩口不僅生活自理,還養了一群雞鴨。傍晚,老兩口在老屋前給孵出來不久的小鴨和小鵝加喂米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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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打牌九在五星村是最普遍的集體活動。阿公和阿婆兩人都喜歡打牌九,但因為年紀大了,缺少玩伴,只能改為“觀戰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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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晚飯前,阿公撿來了一堆柴,阿婆把早上洗凈晾幹的衣服收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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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阿婆在幾塊磚頭砌成的土灶上點燃木柴做飯,這間灶房已經使用了四十多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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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老兩口平常的一餐:稠稀飯和小魚。他們和周圍村民一樣,習慣了只吃海裏的小魚和自己種的大米、蔬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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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阿婆煮什麼,阿公就吃什麼。每天晚飯時,阿公還喜歡小酌一杯。若遇到陰雨天,廚房就是老兩口的餐廳。晚飯後,他們偶爾會到大兒子家,打開電視看一會兒瓊戲,這是近兩年來他們的新愛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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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每天晚上,阿公阿婆都要相互擦身。為了節約熱水,他們會在一個盆子裏洗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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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晚上八點半到九點入睡,早上六點前起床,兩位老人延續著如同嬰兒一般的作息時間。為了聽見對方説話,老兩口的木床對頭擺著。阿婆説,“晚上睡不著、早上醒得早的時候,我們就説説話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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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每天,起床、打水、做飯、拾柴、澆地、在村子裏轉悠……或者並排坐在自家院子裏的楊桃樹下,不説話,只是那樣安靜地坐著。兩位老人的生活簡單、重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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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偶爾跑到院裏玩耍的的孩子,給老兩口平日安靜的的生活帶來一絲喧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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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相伴85年,老兩口少不了拌嘴。阿婆生氣了會對阿公吼,有時候還會動手打阿公幾下,但矛盾最終總是以阿公的沉默而很快化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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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雖然偶爾拌嘴,老兩口生活中充滿默契。在冬天,阿公的皮膚會因乾燥感到瘙癢,阿婆會來幫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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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2013年11月27日,為了迎接全家人的聚會,阿公早早把房前屋後打理得乾乾淨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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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兩位老人曾育有兩兒兩女,如今已是五代同堂。當天,全家五代81人拍攝了合影。此外,還有40人因為工作等原因沒能趕回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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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午後,阿公抱著一歲的曾孫羅彥在老屋前曬太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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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與安靜內向的阿公相比,阿婆風趣幽默,喜歡和人聊天。高興的時候,她喜歡席地坐在自家院子的沙地上。37歲的曾孫周光濤從20公里外的港北專門來看望阿婆,她很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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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雖然子女孝順、兒孫滿堂,老兩口還保持著簡樸的傳統。入冬時,阿婆依照老習慣,腌制了大量的蘿蔔幹鹹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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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對於現在的生活,阿公阿婆卻很滿足。老兩口經常回憶起1944年的大饑荒,他們的三女兒就是在那時夭折的。阿公説:“那時村裏餓死了好多人,自己心想著哪天能吃上一頓米飯和肉,這輩子就夠了。現在的生活真是太好了,這個願望也實現了,可惜年紀大了,吃不下太多了……”阿婆在一旁補充道:“我們這輩子的願望都實現了。如果將來孩子們不需要跑到那麼遠的地方辛苦做工,能在家門口有工做、有飯吃,那就太好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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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2013年12月,萬寧連續三天暴雨,阿公阿婆的老屋損壞,政府撥款3萬元給翻蓋了一間磚房。2014年1月,阿公和阿婆坐在老屋的門檻上看著即將封頂的新房。待新房竣工後,他們將告別居住了四十多年的老屋搬到新房居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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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閒暇時老兩口也會去海邊走走。穿過農田和椰林,翻過一座小沙丘就能看到大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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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當年,他們到海邊只是為了生計,阿公在海裏捕魚,阿婆在岸上拖網。一晃85年過去了,跨過年輕時的跌宕起伏,兩位老人迎來緩慢平和的暮年,每天相伴相依,偶爾拌拌嘴,稀鬆平常的日子,有了別樣溫暖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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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年好合

攝影報道/寧舟浩 責編/劉靜
投稿郵箱/1714523629@qq.com

【媒體轉載須經央視網及作者授權】2014/07/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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